【原創】蒹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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蒹葭花語：堅韌，自尊而又卑微的愛情

魔女在人潮擁擠的集市中蹙了蹙眉，來往的人們不停談論著晚上的秋季豐收祭典，加上熱情的商販祭出的推銷話術，輕易就能拼湊出今日格外熱鬧的原因。

 

還真是不巧，她想。

 

她鮮少來鎮上，一是因為埋首於實驗之中，經常一天就這麼過去了，二則是因為過去的經歷——任誰有差點被人類施以火刑的經歷，對於這種人類聚集的地方，怎麼都不可能抱有多少好感，遑論主動接近。

 

也許是此刻她懨懨的表情有些凍人，龍難得十分乖巧，不像平時見到聚集的鳥群就會追過去，而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旁，此時的他身高尚不及她的腰，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的表情，而後收回想去拿畫糖的手。

 

「哎，小弟弟想吃糖嗎？」

 

和藹但又陌生的聲音使得龍與魔女皆是一愣，看向開口的老人，確定是在與他們說話以後，魔女低頭看向龍，「想吃？」

 

龍先是搖了搖頭，然後又點頭，魔女摸不清他的意思，索性直接掏錢，然後將糖塞到了龍手上。

 

她一心想快點結束今天的採買，以至於找到所有實驗需要的藥水、離開城鎮以後才發現今天的龍異常安靜，就連剛剛買的糖也沒有動過。

 

「你不是想吃糖嗎？」

 

「不是，」龍抬頭看向魔女，眼見她的臉色並沒有方才那麼凍人以後才鬆了一口氣，將手中的糖遞給她，「是想給你的糖。」

 

「給我的？」魔女十分意外，難得產生了一絲好奇的心情。

 

「吃甜食心情會好的。」

 

「你覺得我心情不好嗎？」

 

聞言，龍有些為難的撓頭，儘管年紀尚小猜不透原因，但他日月與魔女相處，確實感覺到了她心情不佳，所以他想要做些什麼，好讓她的心情轉晴，只是要形容這種「感覺」是從何而來，可就難倒他了。

 

見他如此反應，魔女也沒有繼續追問，只是長吁了一口氣，領著他繼續回家。

 

遠處響起鑼鼓聲，大抵是豐收祭典要開始了，彼時他們正途經一處蘆葦地，西風吹拂，夾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火味。

 

在近乎不朽的生命中，四季不過是須臾，但秋天真是一個很神奇的季節，明明是花草凋零、萬物蕭瑟，卻又同時被喻為收穫與豐收的季節，不知想起了什麼，魔女駐足望著遠處祭典的方向出神，而龍專注於與比他還高的蘆葦搏鬥，又往前走了好幾步以後才發現她並沒有跟上。

 

那一刻的感覺並不好，像是自己又回到獨自一人，龍瞇了瞇眼睛，強壓下心頭的恐懼，回過頭去找魔女。

 

儘管心急，但礙於身高劣勢，結果就是隨著他的腳步加快，不小心便往前踉蹌了一下，在他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出現在魔女面前時，又一陣西風吹過，白色的蘆葦花隨風落到了魔女身上，她像是沐浴在白色花瓣中，宛若飄渺的夢境。

 

似乎有什麼東西輕飄飄的也落到了他的心上，就此發芽。

 

一眼萬年。